你在哭吗

谁才是你最喜欢的小孩

#美瓷+俄瓷  


#ABO的AB爱情,养父子要素有


#病娇成分有!!!很创,预警,快跑


#一发完 甜






summary:你的身上都是他的味道,你难道闻不出来吗?









1.


美利坚十二岁那年,瓷不知从哪儿领回一个银发紫眼的小孩。

 




这小孩沉默寡言又楚楚可怜,一副被丢弃的小狗模样,怯生生地拽着瓷的衣角,任由美利坚那带着敌意和不满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打了个寒噤,接着状似胆小地往瓷的背后缩了缩。





他那巴结讨好的态度惹恼了美利坚,几乎只一眼,金发的小国王就认定自己讨厌这个擅自闯进别人领地的家伙——他不仅觊觎他的领土、他的财产,甚至还妄想分走他的监护人的关怀和爱,这让美利坚怒火中烧。他无视自家监护人那亮闪闪的、渴望两位小朋友交好的目光,明确拒绝向俄罗斯伸出代表着友善和欢迎的手,也拒绝把自己的玩具和绘本分给俄罗斯。





“我讨厌你,这里不欢迎你!”





小国王撂下狠话,蹬着拖鞋怒气冲冲杀到这个胆大包天的银发小子的面前,每一步都踩得愤世嫉俗,他伸出手用力推倒了俄罗斯,傲慢地看着对方跌坐在地上时手足无措的表情。





他讨厌他、厌恶他,在看到那张脸以后他几乎是本能地气不打一处来,而在看到瓷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把俄罗斯抱起来护在怀里时,美利坚的愤怒瞬间攀上了巅峰。





尚且长着奶膘的粉白的小脸蛋生气到涨红,美利坚鼓着腮帮子想,今晚他要绝食明志,让瓷明白谁才应该是他最喜欢的小孩,如果他年长的监护人想真情实意地向他认错,那就应该把这个野孩子丢回去,再用可乐和汉堡来补偿自己。





一顿当然不行的,想要他消气的话起码得要两顿。





这么赌气地想着,他又噔噔噔踩着那目空一切的步伐回了自己的小房间,“砰”一声将房门关得震天响,可怜的窗子都跟着脆弱地晃了几下。





他就这么将自己关在房间关了一下午,偶尔听见门外瓷和声细语地对俄罗斯说着些什么,为了隔绝噪音他用枕头捂住耳朵,企图挡住那些刺耳的欢声笑语,自欺欺人式掩耳盗铃,然后眼见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直到黄昏吞没了整个房间,周遭一点点变暗,他就像躺在怪物的肚子里,绝望地想着他的骑士怎么还不来解救自己。





而就在他几乎憋不住委屈的眼泪的一刹那,瓷扣响了房门,明明一如既往得温柔、体贴,可美利坚就是觉得他监护人话语里的独属于他的宝贵的爱少了那么一点点。





都是因为那该死的新来的小野种,美利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想。





虽然很想拒绝瓷的晚饭邀约,但他的倔强和骨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瓦解在了他监护人柔和的声线和穿过门缝的晚饭的香味里。或许他想和我和好呢,也许他已经把那个家伙送走了,还准备了我爱吃的炸鸡薯条和汉堡呢,在开门前,美利坚仍抱着这样美好的愿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原谅你。





小国王踮脚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拧开门把手,他被他的监护人从黑漆漆的怪物肚子里扒拉出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打开门后一切如初——没有哪个不自量力的人想要分走他的童话书和汽车模型,也没有哪个人吃里扒外的家伙想要从他这里抢走他的监护人,今天晚上,他依然可以独占瓷的温暖的怀抱,缠着他再给自己唱一遍鹅妈妈的童谣。





瓷的声音那么好听,他会在他柔和的声音里入眠,第二天又在瓷的怀抱里醒来。





然而门把转开的那一瞬他的愿望便迅速落了空,门把的金属旋钮发出可怖的尖叫声,无数的希冀都被怪物撕扯得七零八落、不堪入目——那个在他的设想里本应该被赶走的讨人厌的家伙正坐在餐桌前,用着他最喜欢的一套变形金刚的餐具,吃着土豆泥和牛奶而不是他所期望的高热量油炸食品和碳酸饮料。





他甚至在牛奶里加了三勺糖,只有小屁孩才会在牛奶里加糖精,像他这样的大人都喝气泡饮料!





美利坚赌气地跑回房间,也不顾黑黢黢的房里是不是真的关着一只可怕的恶魔,因为在他眼里餐桌上坐着的那个银头发才是真正来自地狱的撒旦。坏家伙,美利坚把自己关回怪兽的肚子,靠着墙无声地咒骂起来,我才是瓷最喜欢的小孩,你这坏家伙。





他委屈到想要掉眼泪,中途瓷敲了两次门问他饿不饿或者渴不渴都被他凶神恶煞地堵了回去,落魄的小国王就这么靠着门听外边儿的动静,听瓷收拾碗筷的声音,听两个人脚步重叠的声音,听房门关上以后整个家都寂静下来的声音。





没有一丝声音,美利坚咬着下唇,夜已经很深了,瓷不会是在给那个野孩子讲故事哄他睡觉吧,他的眼泪终于遏制不住地跑出眼眶,争先恐后地砸在地板上。





他七手八脚地从几乎成了一片汪洋的地板上爬起来冲到瓷的房间,房里开着暖黄的灯,他的监护人正一个人坐在床边,没有任何不速之客,美利坚松了一口气。





瓷似乎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拍了拍床铺示意美利坚睡到自己的身边来。





小国王刚刚收住的委屈又一下子决堤,他慌不择路地扑进监护人的怀里,以为瓷是在心疼自己,又担心瓷责备自己,眼泪越掉越多,也顾不上他的威严他的骄傲,此刻他就想要瓷拍着他的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柔声地安慰自己。





“你讨厌我了吗,瓷?”





他示弱,博取同情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他装得像模像样,于是理所当然得到了监护人的一声无奈的叹息和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讨厌你。”





听到了答案的美利坚喜出望外,躲在瓷臂弯里的哭花了的脸露出一个大大的势在必得的笑容,却又藏着不让他的监护人看见。





他还是他最喜欢的小孩。





“为什么那么讨厌俄罗斯?”





但没等他高兴多久,美利坚就听见瓷这么问他。





致命的问题,他给不出答案,因为这就好比问童话故事里的恶龙为什么讨厌勇者一样,勇者要拔光它的龙鳞砍掉它的龙爪,要夺走它的宝石山和金银堆,要抢走它好不容易才掳来的美貌的公主,你问恶龙为什么讨厌勇者?他当然给不出答案。





美利坚总不能告诉瓷,我见过你书桌上的那张照片,而好巧不巧,俄罗斯和照片上银发红瞳的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他也不能告诉瓷,我看到你后颈的伤疤了,明明瓷是Beta,不能够标记他人也不能够被任何人标记,但那狰狞可怖的疤痕确确实实昭示着一段不算愉快的,甚至是痛苦的回忆——一段美利坚没能参与的瓷的人生的回忆。





是谁咬了你的后颈?是谁想要寻找那并不存在的腺体对你进行标记呢?是谁曾经那么热烈而疯狂地追求你、渴望占有你呢?那个人伤害了你,你却还爱着他对吗?那我呢,如果换做是我,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也因为爱而伤害了你,你也会原谅我的对吗?





瓷会原谅我的吧,因为我爱他呀,他也那么爱我。所以就算我做错多少事情,哪怕打碎一千个盘子、拒吃一万次胡萝卜,甚至未来如果有一天,我也那样对他,他都肯定会原谅我的,因为他爱我呀。





就算我也在他的后颈留下那样丑陋的印记,那也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我太爱瓷了。





美利坚钻进被窝揽住瓷的腰肢,幼兽一样寻到热源后便不再动了。





年少的孩子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和洞察力,他一直很聪明,其实早就猜到了那伤口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相框里的人,那个和俄罗斯长着如出一辙的脸的人。





所以他现在更不能回答瓷,是因为我讨厌那个在你脖子上咬了一口的疯狗,我才会讨厌和疯狗长得像的俄罗斯的。不止如此,我还讨厌他拉你的衣服,讨厌他用我的餐具,讨厌他能听你讲睡前故事,讨厌他吃你做的做土豆泥。





你应该给我做一辈子汉堡和薯条才对。





他闭上眼睛假寐,瓷叹了一口气将他捞进怀里抱着,黑暗中美利坚抓着瓷胸口的衣襟,纯白的布料被他揉得皱皱巴巴,固执地不松手,世界末日也不会松开手。





即使现在嫉妒到恨不得生啖其血肉,他也不能说。





瓷喜欢乖巧天真的孩子,为此他会像披着羊皮的狼一样长久蛰伏着,等待时机的成熟。





美利坚不是没见过瓷拿起照片隔着玻璃摩挲那个男人冷峻的面部轮廓,从那时起他幼小的心中就种下了一颗名为“危机感”的种子。他意识到自己没能参与瓷的过去,他不知道照片里那个男人到底给瓷带来过什么又或是带走过什么,他只知道瓷的生命的前半段旅程没有自己,他的爱和他的恨都不属于自己。





然而正因为美利坚是世界第一的国王大人,是骁勇无比的将军殿下,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认为瓷只能为爱他而生——多么霸道、独断专横。





你要爱我,并且只能爱我。





但是他不明白,其实人的一生很漫长,瓷的旅途也很漫长,他在天色破晓时带着他的温柔的爱出发,他的航程将要穿越广袤的宇宙,无论是照片上的男人还是俄罗斯或是美利坚,都只是他旅途中遇到的万千天体之一。





美利坚不明白,他只觉得自己就是宇宙中心,世界万物都得围着他转,瓷也得围着他转,不仅如此,瓷还得时时刻刻关心他爱着他,他必须永远把目光放在美利坚的身上才行。





所以俄罗斯的出现是那样不合时宜又惹人厌烦。





他长得和那人太过相似,逼得美利坚心底蛰伏多年的危机意识再一次开花结果,而且生长地比以往都要茂盛——即使他不愿承认,他实际打心底里担心他监护人的心的天平会不会逐渐向俄罗斯倾斜。





正因如此,美利坚收紧了环抱着自家监护人的双臂,那冰冷无比的唇状似不经意地擦过瓷雪白的后颈,留下一个比眼泪更滚烫更炙热的标记。





你要爱我,






要最爱我,





要只爱我。





瓷。





我才是你最喜欢的小孩。

















2.


美利坚十八岁那天,俄罗斯先他一步分化了。




他的监护人慌慌张张地将突然发起高烧的人送去医院,取药取报告听医嘱、忙得陀螺似的脚不沾地团团转,还要抽出空来摸一摸身边的小孩的额头,问他是不是还难受,关怀备至地给这个不会开口的银发的别扭小孩一个安慰鼓励的拥抱,告诉他等下打了抑制剂就好了,俄罗斯呀,你不要害怕。




——全然忘记了今天是家里另一个小孩的生日,也是约定好和他一起去游乐园的日子。





和勇敢又早熟的俄罗斯比起来,美利坚似乎一直没长大,永远是那个会借着怕黑的理由钻进他监护人的被窝里的幼稚鬼。





幼稚鬼讨厌有苦味的巧克力,讨厌阴天和下雨天,喜欢三层以上的生日蛋糕,喜欢和瓷一起去游乐园,喜欢洒满彩色装饰的甜过了头的冰淇淋,无论几岁都会因为害怕打针大哭着扑进监护人的怀里,就算他即将面临分化,就算他即将迈入成年的步伐已经势不可挡,幼稚鬼永远都是那个幼稚鬼,他撒娇、黏人,用花样百出的拙劣手段吸引着瓷的注意。





在被俄罗斯夺走十八岁生日之前,美利坚一直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在瓷的心里绝对排在第一位。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难道是因为他撒了谎?因为其实美利坚既不害怕打针也不喜欢游乐园?但是如果他将一切都说出口,他就失去了一次又一次躲进瓷的怀里的特权,也失去了和他在人声鼎沸中光明正大地十指相扣的理由。





因为他没有先一步分化?他应该在俄罗斯之前分化成Alpha,用他的信息素笼罩瓷、包裹瓷,向全世界宣告这是美利坚的所有物。





都说俄罗斯拧巴,冷着一张脸把什么都吞进肚子,委屈也好愤怒也好打碎了牙齿都要往肚子里咽,被碎玻璃割得鲜血淋漓也不要紧,无声的不甘就这么经年累月地在胃里结块,成了吐不出来也消化不了的对瓷病态的执念。





但其实美利坚这个小孩儿比他没好到哪儿去,只不过一个是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肯说,放任偏执和占有悄无声息地疯长;另一个则是生生扭曲了自己的性格甚至是灵魂,只求在这场博弈里多分得一些那个人的爱。





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过去几年时间里始终都是美利坚领先,他太过游刃有余,态度散漫,骄傲自负,于是报应来了,这报应来得太快,来得太猝不及防,美利坚竟然被俄罗斯在弯道超了车。





生气、委屈、不甘心——愤怒到失眠,整宿都睡不着觉。美利坚于是干脆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黑漆漆的厨房,冰箱里昏暗的暖光成了唯一的光源,照亮他金灿灿又乱糟糟的头发。





瓷和俄罗斯还没回来,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美利坚十八岁的第一天就这么平淡地过去,然后又平淡地迎接了十八岁的第二天,除了他自己好像无人在意、无人知晓。





直到他看见冰箱最外层冷藏着的巧克力蛋糕。





原来瓷还记得他的生日啊,美利坚笑起来,不过笑容有些勉强,两颗虎牙若隐若现。





可是瓷买的是他讨厌的巧克力蛋糕,暴露在冷气和冰箱的灯光下的苦口巧克力恶劣又嚣张,美利坚几乎是一下子敛起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钴蓝的眼睛凉薄又悲怆。





不过他还是抱起了蛋糕,赤着脚横穿过客厅,一个人回到房间在黑暗里孤零零地蹲坐下,好像回到了他十二岁的那个不幸的夜晚,也许和上次一样呢,他抱着侥幸心理,也许只要他掉几滴眼泪,瓷就会回来,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会敲响他的房门说,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美利坚,祝你生日快乐,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小孩。





美利坚给蛋糕插上十八支蜡烛,家里没有打火机,不过好在他的目光足够滚烫,十八根插得歪歪斜斜的蜡烛破坏了蛋糕原有的漂亮卖相,在惨淡月光下显得狼狈且慌张。





许愿吧美利坚,然后再吹蜡烛。他对自己说。





瓷的心是一座大教堂,年轻的红衣大主教美利坚捧着蛋糕神圣到像捧着圣经,而这十八根蜡烛就是猎杀耶稣的朗基努斯之枪,自漆黑地狱高高耸立、直插云霄。他抱着惨兮兮的丑陋的蛋糕,居高临下地审判他罪大恶极的监护人。





他虔诚地呢喃道:





瓷,你这讨人厌的巧克力蛋糕一样的家伙,你这永远道貌岸然、过分温顺的家伙,我将以上帝的名义宣读你的罪责。





不陪我过生日罪。





不陪我逛游乐园罪。





给我买了我最讨厌的巧克力蛋糕罪。





把俄罗斯捡回来罪。





还有,不爱我罪。





他装模作样地吹灭蜡烛,伸手抓了一块蛋糕就往嘴里塞,巧克力和蛋糕胚被拆解得支离破碎,幼稚鬼,他脸上还糊着巧克力,可是没人给他细心擦去,美利坚胡乱用袖子抹过脸。





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但是我可以大发慈悲不跟你计较,美利坚大度让步,像六年前我原谅你擅自捡了一只讨人厌的流浪狗回家一样,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接受你给我买了巧克力,也可以不去游乐园,或许还可以尝试着不挑食,可以吃掉青菜和胡萝卜,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只要你爱我,





只要你告诉我,我才是你最喜欢的小孩。


















3.


美利坚分化成Alpha那天,他咬了照顾了他七年的监护人。





分化的感觉并不好过,高烧带来的晕眩把他的脑子捣成了浆糊,整个人一团乱麻,头重脚轻,美利坚扶着脑袋滚下床,借着月光摸索到了客厅。





他倒了一杯凉水企图浇灭他信息素里的硝烟味儿,那味道烫得他心口都在灼烧,水流划过喉咙的时候难耐得好像有一万只虫子在爬,又痛又痒,大概不是爬进胃里而是爬进了五脏六腑里。





就这么摇摇晃晃的,等美利坚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自家监护人的房门口站定。





没有思考的能力,腺体好烫,烫到他不想思考更懒得思考,美利坚本能地打开房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瓷身边。





卧室没有开灯,黑乎乎让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瓷被他的动静弄醒 ,被整个抱在怀里时也没有挣扎,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来的人只可能是美利坚,他又怕黑又爱撒娇,无论多大了都这样,但他习惯了纵容这个孩子,就算现在,对方过界地抱着他的腰、缠着他的腿,他依旧在放纵这个孩子。





美利坚是个怕疼又缺爱的孩子,他将他养大,爱他甚至是溺爱他,将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养出一个骄纵的混世魔王,但瓷并不后悔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因为在他看来混世魔王其实是个好孩子,他很乖很好懂也很好哄,他要是害怕医院的针头,给一个拥抱就可以让他克服恐惧,他总是那么好哄,只要一个拥抱,拥抱能解决一切问题。





美利坚十二岁那年几乎夜夜都要偷摸着爬到瓷床上和他一起睡,小孩长得太高太快,大晚上泪眼汪汪地说自己膝盖疼脚踝疼,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块骨头不疼,监护人捏捏他的脸,把他塞进被窝,裹成团子,说,这是生长痛,你要长高啦美利坚。





真的吗,混世魔王依旧泪眼汪汪,蓝色的眼睛成了大海,看不出半点跋扈的模样。





可是我好痛,真的好痛,瓷,你抱抱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他怀里玩偶一样粉雕玉琢的孩子就在他的臂弯下长大,他听见骨头拔节生长的声音,像柳条抽枝,咯吱作响,而在经历数不清的彻夜的酸疼和委屈的眼泪以后,他的小孩总算不负众望,长成了参天大树——他长得很高,非常非常高,仿佛就发生在一夜之间。现在的美利坚可以轻松把他的监护人圈进怀里、嵌进怀里,用力揉进他曾经隐隐作痛的每一块骨血里去。





好痛,腺体好痛,背后的美利坚发着烧,迷迷糊糊地说。





他的监护人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神态柔和安静,温柔得像是要唱一支古老的摇篮曲哄他入睡,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柔软的脖颈裸露在外,暴露在美利坚的视野下。





多年前偶然窥见的那道疤痕早已痊愈,美利坚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神色,那覆盖着创口的新长出的粉肉像初生的婴儿,皮肤雪白,光洁如玉,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犬牙悸动不安。





如果现在咬上去,留下记号的话,会怎么样呢?





他曾经发誓要让他属于他,这个决心高过一切,碾压他心里的芸芸众生,所向披靡,但他如今竟然也会犹豫。美利坚苦笑,自己在犹豫什么呢?担心结果?担心后路?担心瓷不会原谅自己?还是担心瓷根本就不爱自己?





他快要被混沌的想法逼疯,濒临崩溃,就在内心摇摆不定的时候,他闻到了瓷后颈隐隐散发出的凛冽的雪松味道。





他当然认得这味道,也正是因为认得,几乎是在捕捉到那淡得就快要消失的信息素的同时,美利坚忽然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猩红的占有欲从他眼睛里汩汩流出。





——那是俄罗斯的信息素,现在却出现在了瓷的后颈。





去他/妈的后果和退路,美利坚不再思考也不再畏惧,或许是怀抱给了他勇气,给了他发疯的勇气,但说到底,无论他今天做了什么,都是瓷的错不是吗?





你纵容我,关心我,爱我,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他张开嘴,对着那光滑却又斑驳的后颈狠狠咬了下去。





破皮,流血,他的监护人从惊诧到愤怒再到恐惧,美利坚不松口,叼着猎物一样不松口,海啸天崩都不松口。他钳制瓷的双手,对方的挣扎只会换来更凶残的施/暴,枕头上很快沾满了鲜/血,壮烈得像是有对情人在这床上饮弹殉情过。





此时此刻美利坚在想着什么呢?他该向上帝祷告吗?但他没什么信仰,不知道该祈求谁,他想祈求什么呢?向神明讨要一个属于他的瓷的未来怎么样?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和瓷还能有未来吗?不过索性他也不后悔,他活了快十九年,能让他后悔的事情屈指可数,如今他才不会奢求能够取得怀里人的原谅。





他覆盖了那个丑陋的印记,抹除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傲慢又不容忽视地烙下属于美利坚的印章,他不后悔,他怎么会后悔。





怀里人不再吭声,也不再反抗,或许是因为疼痛、因为失血而晕了过去,美利坚抱着他,力道大到恨不得将人就这么勒死在怀里,但对方的温顺让他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些,他低头亲吻狰狞的、面目全非的伤口。





血/腥气,沐浴露的香味,挥之不去的恶心人的雪松味道,混杂着,占据着全部感官。美利坚忽然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呜呜咽咽,装模作样假哭了起来。





他一会哭,一会笑,一边学着瓷的口气问着他怀里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可怜的监护人,说,你疼不疼呀,别哭了好不好,瓷是幼稚鬼吗,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一边无辜地撇清责任,说,瓷呀,你的身上都是俄罗斯的味道,你难道闻不出来吗,不过没关系了,现在瓷的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啦。





美利坚说瓷是幼稚鬼,但他自己才是那个长不大的、有着天真外表和丑陋心脏的怪物,但无论是幼稚鬼是怪物是小孩还是笨蛋,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他的代价和报应会是什么呢?





什么样的报应都好,随它去吧,美利坚再度收紧手臂。





无论我做错什么事情你都会原谅我的,对吧?





因为我是你最喜欢的小孩呀。















fin.


感谢阅读.














碎碎念:


确实就是俄罗斯在美利坚之前咬了瓷,不过没有美利坚这个屑人咬得那么狠那么过分


俄罗斯:闷声发大财






好不容易写完,写得好艰难,写到最后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仰天长啸,美利坚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凭什么这么游刃有余!


这篇主要以美利坚视角为主,之后可能会想补一个俄罗斯视角为主的ʕ •ᴥ•ʔ







总之,感谢能够看到这里,谢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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